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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评的艺术

2006-4-6 14:44| 发布者:| 查看:3044| 评论:0|原作者: 虞若飞

    有一个故事,很值得搞摄影批评的人玩味。
    冬天,北风要与太阳比赛威力。看到野地干活的农夫,北风对太阳说:“看谁能够最先把农夫的衣服脱掉。”太阳点头同意。于是北风鼓足气,对着农夫拼命的吹拂凛冽的寒风。农夫冷得瑟瑟发抖,身上的棉衣越裹越紧。接着太阳上场,微笑地对着农夫散射温煦的阳光,不一会,农夫脱去了棉衣。
    比照之下,当前的中国摄影批评犹如北风,冷且无情,具有太浓烈的火药味和膻腥味,好象越是骂得凶便越有份量,甚至堕落到“泼妇骂街”的地步。这样的批评,既有失风度,更违背人性,其效果只会是雪上加霜,使人“越裹越紧”。
温州乡间有句俚语:高帽(指刻意的称赞)弗要戴,好话要听。这话道破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性“弱点”――人人有被尊重,获得成就感的需求。人之本性,不可忤视。凡事都得顺乎人心,顺乎人性。批评自然不会例外。
    提起批评,也许更多人的理解是“挑刺”。实则,那只是批评很小的部分。真正高明的批评,更多的是交流、引导和印证。毛泽东深明批评三昧,说“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从某种意义上讲,批评包含一定的“治病救人”的性质――批评者与被批评者同步成长。治病,是医生与患者共同参与的互动行为,医疗环境对医疗效果有较大的影响。尤其老中医,很注意调动患者的能动性,话语甚至语气运用都很谨慎。西医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把很苦的药制成“糖丸”。
    尽管批评时以“尖刻”面目出现,但在本质上并非对抗性的行为。批评应是一种对话,一种感应,一种审读和再创造。始终没有被批评者“出场”的批评,是无聊的饶舌。仿佛医生要创造良好的医疗环境,批评也必须营造理想的“批评情境”,这是批评的有机组成部分。施与受完全和谐,才能构成美满的艺术批评,从而完成艺术的完整历程。因此,批评更需要站在“受”的立场实行“施”,这就是所谓善解人意亦易为人解。
    俗话说:好话一句暖三春。和颜悦语,无论于日常生活,还是家国大事,都有不尽的受用。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外交风云在谈笑间化解。我想那谈那笑,必是充满智慧的美感。自然,这里所谓的“好话”,并非仅是好听的话,而是深得人心的话。有时话虽严厉,却为人喜欢。何故?因为那是诚心生发的理性美,才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妙用。
    落实到艺术批评,无论是评还是论,关键都在一个理字和一个情字。俗话说得好,有理不用高声,真诚所至金石为开。在理在情的评论,声不必高,只要点到要穴,虽仅只言片语,却如丽日和风,令人心悦,令人诚服。心诚理直,宽容便是力量,如水,无坚不摧。
    水顺势而流,随器而变,虽无形而具百态。批评如水,那是一种理想境界。成人教育大师卡耐基教导学生:要使别人接受,必先使人说“是”。一连串的“是”之后,就会有欢喜的“心肯”。这不仅仅是智谋,更是印证技术。有时,“今天天气真好”这样的话语,不一定就是废话,那是不可缺少的药引子。
    历史上很多智人谋士,都是善用药引的人,从而以吹灰之力,成就九鼎大事。如触龙说赵太后,极其典型。故事说奏国进兵赵国,赵国向齐国求救兵,而齐国一定要长安君当人质才肯出兵。长安君是赵太后的小儿子,当时赵太后当权,不肯答应。大臣们轮流谏劝,都被太后顶了回去。无奈左师触龙出面劝说。那时太后正在气头上,背对着他。触龙进来慢慢坐下,先与太后聊些身体吃饭之类的家常,又慢慢将话题转到子女上,取得太后共识后,才顺理成章道出爱子女要为他们的长远利益考虑的道理,说明出齐当人质正是长安君建功立业的好机会,是为将来自立打基础,终于劝动了太后。我想,要不是触龙妙用“药引”,恐怕历史都有可能改写。
触龙真不愧为使用药引子的妙手。[FS:PAGE]
    当然,中医也有“以毒攻毒”的疗法,其实这与“清热解毒”并无本质区别。手法不同,背后的“仁心”并无差别。艺术批评也不是不可以骂,但在骂的背后必存一份关怀,一分慈悲。如鲁迅,嬉笑怒骂皆成文章。细细读来,字里行间无不充满对民族的忧患,那是真正大度的文化慈悲。
    甚至,怒骂比和颜悦语更须讲究“情境”,更需要设身处地,更不得随意而为。最忌恶意谩骂,尤其是贬低和中伤人格的骂,会使人心寒三生都不能消化。骂更需具智慧,如临济的“喝”,千变万化而不离其宗:有时一喝如金刚王宝剑,有时一喝如踞地狮子,有时一喝如探竿影草,有时一喝不作一喝用。骂非骂也,满怀慈悲尽在骂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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