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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隐喻”意指下的中国摄影:从“长城摄影”到《俺爹俺娘》

2006-4-6 15:18| 发布者:| 查看:1800| 评论:0|原作者: 藏 策

  林赛•沃特斯在北京大学做学术讲演时曾这样提及长城:“传统和艺术神圣化的过程是相互联系的。恰如卡夫卡笔下那些为中国皇帝建造长城的臣民,他们从没有见过皇帝,而且对于自己将永远见不到皇帝这一事实也没有抱怨什么,那些维护传统的人们也不打算深入到传统的秘密指挥中心去。他们缺乏足够的批判精神,他们相信主管长城建筑工程的最高指挥官是永生的,因此具有建造长城的决定权,对于最高统帅无须进一步确证。长城是采用分段制作的方法建造起来的,建造这堵城墙的目的不知是为了阻止北方的那些从未出现过的敌人,还是为了把皇帝的臣民关在墙内接受最高统帅的控制。这座长城并不连贯,但是它却构成了某种界限。那些生活在高墙之内的人们相信它是某种重要的、指导性的神灵的产物,但是,他们这些为这个神灵服务的人们却满足于永远也见不到它。”
    在沃特斯讲述的这个隐喻性的长城故事里,我们不难在摄影界中找到其新的“臣民”——长城摄影者。
   杰姆逊在论及第三世界国家文学时,曾认为它们在某种程度上都属于一种“民族寓言”。此话是否有“西方中心”之嫌,我们暂且不论,但我们却可以说,“长城摄影”无疑地是这种“民族寓言”中,最为显著的一部分。长城摄影者就如当年的长城建筑者一样,他们不辞辛苦地为长城添砖加瓦——也就是一次次地将长城符码化、寓言化、神圣化,但他们也同样地“从没有见过皇帝”,即从未试图进入这一寓言的“中心”,去看看其编码过程和深层结构。他们“也没有抱怨什么,”而且“相信主管长城建筑工程的最高指挥官是永生的,因此具有建造长城的决定权,对于最高统帅无须进一步确证”。
   这是为什么呢?我认为这个“皇帝”,这个“最高指挥官”,正是一种我称之为“超隐喻”的东西,而它之所以是“超隐喻”,就因为它的意指过程是不可追问的。

“逻各斯”与“超隐喻”:论汉语的“文字学”

   雅克•德里达在《论文字学》等一系列著作中,不遗余力地解构了长期以来统治西方文化的所谓“逻各斯中心主义”,而以语音/文字或曰说/写为二元对立并建构了某种中心/边缘关系的“语音中心主义”,又是这种“逻各斯中心主义”的特殊形式。那么,在我们以象形文字为背景的中文里,有没有“逻各斯中心”或类似“逻各斯中心”的东西呢?如果有,它又是如何体现的呢?在中文里,言、意、象等之间的关系非常复杂,虽然“语音中心主义”不能说不存在,但至少可以说是并不突出的。在有关甲骨文的研究中,我们可以在完全不知其古代读音的情况下,直接发现其“字义”;即便是在现代,也有所谓“秀才识字读半边”之说,也就是在可能已知“字义”的情况下,靠“字形”中的“声旁”去猜“读音”。“语音”在中文汉字系统里,成了在某些情况下可以被超越之物。另外,在传统文化的仓颉崇拜中,文字非但不是“边缘”,反倒时常是居于“中心”的。书写有时甚至被赋予某种神圣化了的意义,这在汉字极其发达的书法艺术,以及动辄刻石铭文树碑立传的传统中,表现得十分清楚。
   美籍学者张隆溪先生在其专著《道与逻各斯》中,将中国文化中的“道”与西方文化的“逻各斯”,做了对应性的阐释学研究,实为极其有益的探索,但也还不是汉语的“论文字学”。此外,石虎等人在《诗探索》上的所谓“字思维”的探讨,也给人启迪。然而,他们都未能回答出汉语中的准“逻各斯”究为何物。遗憾的是,中国的语言学家们至今也无法回答。这样,就使得解构主义理论在中国往往成了一种无的之矢,其功效也大打折扣。
   不过,对于这一汉语言文化研究或曰汉语的“论文字学”,我倒想不揣冒昧地提出一个我个人的初步构想:我以为,汉语中与西方的“逻各斯中心”最为接近的,乃是一种“超隐喻中心”系统。
   我认为,汉字,在其形成之初的“远取诸物近取诸身”的造字(六书)过程中,“喻说”就是其主要的构成方式。甚或可以说,汉语的“文字学”又可视为是一种“广义修辞学”。《周易正义卷七•系辞上》云:“是故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在卦象的生成过程中,阳(—)/阴(--)是构成“四象”、“八卦”乃至六十四卦的“中心符码”。汉字的造字过程其实也是一个由某些“中心字符”向“边缘字符”不断“喻说”的过程。而这种最初的中心/边缘关系又在宗法制的社会文化中不断地“生成转换”,按照尊/卑等级或曰中心/边缘关系,进行了一系列的意识形态编码(符码化)。比如,日、月、示、且(示、且合之而为祖)等“能指”就具有了某些至高无上、不可追问的“超级所指”。而这些“超级所指”又通过一系列“天人合一”式的隐喻关系建构起    乾/坤、阳/阴、天/地、君/臣、父/子、夫/妇、长/幼等具有尊/卑等级关系或曰中心/边缘关系的“超隐喻”。(并非像西语那样是一种语音/文字的中心/边缘关系。)在这些“天理”与“人事”的“超隐喻”中,“隐喻”已不再是某种“修辞”(古人所谓的“文”),而是成为了不容质疑不可追问的“天理人伦”——“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各安其位,不得僭越。 [FS:PAGE]
   就像在“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中表述的那样,将身/家/族/乡/国等扭结起来的,正是被神圣化了的血缘宗族关系。通过凸显“国”与“家”之间的联想关系,则更加强化了血缘宗族纽带(组合关系)。——后来“国家”、“祖国”等干脆成了一个词。在这种不断被中心化、神圣化、极权化、固定化、终极化的隐喻关系中,那些在二元对立中居于统治地位的一方——天/国/君/父等所携带的权力,如君权/族权/父权/夫权等也就成为了某种“尊不可问”的“天理”,变得合法化、自然化了(其已远甚于所谓“超符码化”)。    比如,在战国时期的《楚辞》中还可以有《天问》(即问天之意)篇,但到了汉儒注《楚辞》时却说:“《天问》者,屈原之所作也。何不言问天?天尊不可问,故曰天问也。”直至连君/官/祖/长的名字也成为一种“讳”,不惟不可追问,且不能言说/书写了。所以,我认为:汉语言文化中,与西方文化的“逻各斯中心”相类似的,正是这种“超隐喻中心”。如果不能将这些潜藏在汉语言之中的“超隐喻”意识形态编码滤出,并加以质疑、解构的话,那么一切文化批判都将注定无功而返。

长城内外

   我在前面的《围剿“观念”的背后——细说刘树勇……》中曾引用高辛勇教授的话:“虽然中国的政治体制彻底改变,但语言以及刻铸在语言上的价值观与意识形态并没有完全变换。五四运动使白话代替了文言成为文学创作语言,但根据大多数研究,文言里的修辞格,大部分仍旧保留在白话里。……这些改革并没有完全破除传统帝制的价值、意识形态、与行为模式。因为价值与意识形态是由语言来夹带,是刻铸在语言里的,而语言并不能一下子换新,它所夹带的价值也一直被内化、被我们接受为自然的一部分,因此也比较难以破除。”并提到:“在一个‘解符码’的时代,长城的拍摄者们却为何一再地把它‘过分符码化’呢?”    通过我对汉语里“超隐喻中心”的分析,可不可以说,长城拍摄者不断地将长城隐喻化、寓言化,正是这种“刻铸在语言里的”超隐喻中心“被内化、被我们接受为自然的一部分”的某种结果呢?在长城被拍摄成“龙”形,被隐喻成历史隐喻成民族等等时,长城已经成为一个不可追问的“超级能指”了。甚至可以说,今天的长城摄影已成为某种现代式的“祖先崇拜”了。
   长城,作为中国历史遗留下来的一座最为庞大的文物,其本身并非历史,而是镌刻着历史中种种权力、压迫、残暴、不公,以及战火焚烧、铁蹄践踏、刀创斧斫的遗迹。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神话与反讽。在一种“超隐喻”化了的历史叙述中,我们可以把长城建构成“民族象征”等不可追问之物。但在某种非主流的历史叙事中,比如在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中,长城又不可避免地成为了强权、残暴的见证,成为了被排斥在主流历史叙事之外的,失去了话语权的民众的血泪记录。在此意义上,又可以说在每一块沉甸甸的长城砖下,都压抑着一个失去了声音的悲惨人生故事。在其恢弘建构的深层,埋藏着种种已渐为后人所淡忘了的深重的罪恶……
   现在,我又需要做一些必要的申明了:我并不是在以一种好/坏二元对立式的话语说“长城摄影”不“好”,更没有说长城本身不是世界奇迹,不是“伟大的墙”,没有拍摄的必要。而是说现在长城拍摄者那种过于单一的“喻说”方式,使其“意义”固定化、模式化、宏大化、权力化、终极化了,这样就压抑了其他意义(比如我上面所分析的那些意义)的生成。其实古人早已赋予了长城以多元的意义:如“换喻”意义上的——长城与“孟姜女”们之类的故事(悲剧),乃至“讽喻”意义上的——“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讽刺剧)。而我们如果一味地在“超隐喻”里兜圈子,岂不成了画圈圈儿惟恐不圆的阿Q!  [FS:PAGE]

“民间”,又一个不可追问之物

   我在一篇有关文学批评的论文中曾说:“《国画》与《来来往往》、《贫嘴张大民的快乐生活》分别指涉了当今社会的三个主要构成部分:官场、商界和民间。然而作家们又不约而同地迷失其间,丧失了自我反省的能力,后两部小说尤其丧失了对商界和民间的反省和批判,从而自觉或不自觉地充当了‘日常生活意识形态’的代言人。”
   这种现象已应成为当前文化研究的一个不容忽视的课题,因为它并非仅仅存在于文学界,而是弥漫在社会生活中的各个空间。对此,戴锦华女士就曾精辟地指出,这是在逃离主流意识形态途中的又一次“陷落”。不过我同时也认为,所谓“话在说我”式的“语言牢笼”,也是促成这一“陷落”的因素之一。正是在计划经济/市场经济、官方/民间这种凸显其语义二元对立的叙事话语中,“市场”被喻说为某种“公正”,“民间”则被喻说成某种“正义”的。
   我在另一篇讨论“后殖民主义”的文章中说:“……赛义德在取得这些‘洞见’的同时,也陷入了种种‘盲目’之中。他对西方文化中有关西方/东方、优越/低劣、文明/野蛮、富有/贫穷等一系列二元对立的解构,实际上是在一个更大的东方/西方二元对立的框架中,针对‘西方’进行的。这样,他在似乎是消解了某种东方/西方二元对立的同时,实际上等于是又重建了东方/西方的二元对立。在这种又重被凸显了的二元对立中,‘东方’实际上成为了某种不可追问之物。在将知识—权力—话语、中心、霸权等‘地域化’了的策略中,与其说是对福科、德里达等人理论的创造性‘误读’,还不如说是使他们的理论在东方/西方二元对立式的版图分割中,变成了‘半身不遂’。因为在把知识、权力、中心、霸权……等同于‘西方’的相关表达中,‘东方’则成功地逃避了‘权力谱系学’的追诘。”
   同样道理,在类似于东方/西方的官方/民间表述中,“民间”也成为了某种不可追问之物,逃避了自“五四”时鲁迅批判“国民性”以来的种种追诘。于是,一时间“民间”、“民间社会”、“民间立场”、“民间话语”、“民间写作”,都与哈贝马斯的“公共空间”套上了“瓷”,变得尊不可问了。实际上,中国的所谓“民间”,不过是自由知识分子的一种聊以自慰的想象性的精神后援,是饥者“画饼”渴者“望梅”,是孤独者撒豆成兵式的心理幻术。若把“民间”看作是“民间知识分子”的自我隐喻,还大体不错,但如此一来就又会把“民众”或曰“国民”也混淆、虚构成了“民间”,这样虽也可说是建构了某种理想,但同时更是在遮蔽着现实。
   毋庸多加分析也能一望而知,贫嘴的张大民与阿Q之间是有着某种“血缘关系”的。可以说,张大民就是阿Q的子孙,或干脆说就是一个现代的阿Q 。然而,张大民与阿Q的命运却截然不同:在鲁迅先生那里,对阿Q的批判是远远多于同情的。但在小说《贫嘴张大民的快乐生活》里,对张大民却是同情远远多于讽刺。而改编成电影和电视连续剧之后,张大民干脆来了个脱胎换骨,成为了富有魅力的大众偶像。更为讽刺的是,张大民在观众对其的接受过程中,又一跃而升级为某种“英雄”。某电视台就做过这样的观众访谈节目:记者采访观众——您认为张大民是“英雄”吗?回答大多为“是”。再问女观众——那么您愿意嫁给这样的人吗(是“英雄”但没房没钱)?应者寥寥。于是记者再发一通“英雄”可敬不可爱之类的感慨。与其说这是关于“英雄”的讨论,还不如说是有关“英雄”的反讽!而支撑着此类认同的,恐怕正是“民间”、“老百姓”、“普通人”之类,在与“官方”、“特权”、“腐败”等的一系列语义对立中,往往成为不可追问之物的结果。
   这类现象在摄影中的表现也是五花八门的,影友们常把个赤膊的老农民拍下来,然后命名为“脊梁”之类;把个老太太拍成特写(皱纹越多越好),就可以叫“母亲”了。与其说这是某种摄影,还不如说是一种“命名术”,而其诀窍就是在那些“超隐喻”的虚幻能指中,寻找不可追问的陈词滥调。 [FS:PAGE]
   当然,此类的纪实摄影中也绝对不乏佼佼者。比如胡武功的《麦客》等,就由于突出了换喻等标志纪实风格的修辞手段,有效地遏制了某些“超隐喻”意义的过度生成。然而,纪实风格修辞方式的使用并不总是奏效的,比如我在这里要讨论的——焦波的《俺爹俺娘》。
   从“光影修辞”的运用上看,可以说焦波的《俺爹俺娘》与那些堪称优秀的纪实摄影作品并无明显的高下之分。然而《俺爹俺娘》却是十足的“超隐喻”的。这是因为摄影者(叙述者)与叙述对象之间陷入了被“超隐喻”化了的尊/卑(父/母/子)关系之中。叙述者从未试图拆解,甚至未曾怀疑过这种似乎是“天经地义”的尊/卑关系,而且还一再地渲染和强化这种关系。从而他不得不时时“仰视”着他的叙述对象,对于那些“尊不可问”之处——如“俺爹”对“俺娘”的男权中心意识的深层以及其他的乡村文化的落后愚昧等等——不是讳莫如深,就是加以田园诗般的美化,从而在“超隐喻”的语境中虚构了一个“亲情乌托邦”。在此意义上,与其说《俺爹俺娘》是一种“纪实摄影”,还不如说是其反讽,是一个现代孝子的摄影日记,或曰现代科技光影版的《二十四孝图》。
   与许多“长城摄影”一样,《俺爹俺娘》在“超隐喻”方面也表现出一种强烈的“祖先崇拜”意识。但还不仅于此,它同时还指涉着所谓“民间”。也就是说,是在“祖”与“民”的双重“超隐喻”保护之下,被人们视为合理化、自然化了的。跟随着焦波的视线,我们不得不“仰视”着被利用“差异”于我们的时间(沧桑)和空间(乡村)所神秘化了的一对老人,“超隐喻”已为他们上了“祖”与“民”的双重保险,使我们的“阅读”不至“走偏”。望着如此清晰、具体,具有着“超级所指”的图象,我们甚或会回到自己的童年经验中去,在某种“原罪”般的感觉中,献上一份“灵魂”的忏悔……在某种“真我”的感召下,一洗蒙尘于喧嚣都市中的心灵……然而,这一切都不过是我们的幻象,是对于当下生存境况的一种想象性超越。
   在中国文化的“超隐喻”中,“孝”做为不可追问的天理人伦,始终未受到过根本上的质疑,尤其是在所谓的“民间”。虽然五•四时曾有人提出“万恶孝为首,百善淫当先”之类相当激进的口号,但由于夹带在语言之中的“超隐喻”并未遭到破解,所以风头一过,又一切依然如故了。在这种“超隐喻”的意指之下,父母与子女之间很难建立起一种真正的相互平等彼此尊重的关系(在今天的独生子女家庭中,情况虽有所改善,但又出现了许多其他问题)。就如封建帝制时曾有那么多弑君篡位的事发生一样,不适当的“孝”也极易走向它的反面——忤逆(比如虐待老人等)。当然,《俺爹俺娘》并不是以建构“孝”为目的的,但它的更为深层的意义,却确实被“孝”所局限所消解。
   做为一个只身从乡村来到大都市的“游子”,焦波的“故乡情结”是可以理解的。激烈的生存竞争,陌生而拥挤的城市,都会引发他的种种“乡愁”。然而,这种“乡愁”又注定是充满着矛盾和焦虑的,因为当他背着尼康相机回到他为之魂牵梦绕的家园时,对于乡亲们而言,他又是“知识改变命运”了的成功者,是可供仍在村里的年轻人为之追求的活生生的“理想”……其实,这种城市/农村、出走/回归、他乡/故园等的种种错位与反差,是大有深意存焉的。其中可资“纪实”的东西远为深刻而沉重,是那种大众文化中“父老乡亲”式的轻歌曼舞所绝对无法负载得了的!中国过去多年形成的“城乡分治,一国两策”的二元社会结构格局,不正是这种“故乡情结”、“游子心态”中错位与反差的症结所在吗?然而焦波却没有向更深的层面继续开掘,毕竟他是被“话”所“说”的,而且是与那些肤浅的有关“孝”与“乡”的陈词滥调相“互文”的,这样他就同样地坠入了“超隐喻”之网,一切反隐喻的因素,也都在“孝心”、“淳朴”、“民间”等等美丽的虚幻能指的遮蔽下,失去了自身的声音。 [FS:PAGE]
   我们不妨想想鲁迅的小说《故乡》。从某种程度上说,小说中的叙述者也怀有一定的“故乡情结”和“游子心态”,也很可以照着什么“近乡情更怯”、“少小离家老大回”之类的老路“隐喻”下去,但那就是别人的《故乡》而不是鲁迅的《故乡》了。鲁迅《故乡》的叙述者,虽然也讲“乡愁”,却是“讽喻”式的——故乡非故乡,闰土非闰土,乡亲非乡亲(如“豆腐西施”等)。叙述者眼中的“故乡”,和故乡人(如“豆腐西施”)眼中的“他乡”(“放了道台了”),在叙述中都被统统“颠覆”了。……
   应该说今日中国城/乡的状况,比之鲁迅时更为复杂,可开掘的深度和广度也相应增加。然而遗憾的是,《俺爹俺娘》却没能走出“超隐喻”的窠臼,而只是沉湎于一个焦虑的旧式孝子“劈山救母”般的幻想。面对现实中的种种错位与反差,它所言说的,充其量不过是有关旧时“二十四孝”传说在今天的“故事新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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