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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是摄影?(转贴)

2008-7-26 12:17| 发布者:| 查看:1427| 评论:0|原作者: 理 然

      理然是谁?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是2001年在“中国摄影在线”网站的“烽火台”上结识他的,那时他叫“湘西过客”,和我聊得很投机。后来他又改了网名,叫理然了。除了聊摄影理论外,我对理然一无所知,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更不知道他在哪里。

      从他的帖子里看得出来,理然肯定读过很多书,尤其是哲学方面的书。另外,理然给我的另一个印象就是澹泊,是摄影人里真正的隐士。

       理然的观点,我并不是完全都同意的,但对他的探索精神和渊博知识非常钦佩,对他的人品——尽管只是网络上的虚拟的品格——同样十分尊敬。

什么不是摄影?

 (转贴)

 。

理   然

什么不是摄影?这属于我们观念摄影的发问方式。通过对布列松的图片标题进行篡改,以戏拟的方式,对什么是摄影的问题反讽后,其实就是在设问什么不是摄影呢?尽管这多少带有些挑衅的味道。因为布列松的摄影被公认为是摄影的。


这样的发问隐藏着一种怎样的策略呢?或者说这样的发问是在什么样的界限内成立呢?在回答之前我们有必要先简单地检查一下摄影的历史,摄影是作为古典绘画的终结点出现在视觉艺术的历史上的,因此摄影最先是延续了古典绘画的模式,估且我们把早期摄影称之为古典摄影。古典的含义以再现为中心,追求与对象的准确匹配,“真实”是其内在发展的动力,贡布里希恰当地总结为“制作与匹配”。在瓦萨里对文艺复兴绘画的总结中,古典义下的进步意味着是通过技法的改进,使再现的准确性得到提高。如果能达到再现的顶峰,古典义的绘画也自然将随之终结,这个终结者无疑是摄影术的产生。摄影术早期的发展在提高技术的轨道上延续着古典再现论的旨趣,在这个意义上称之为古典摄影或许是合情理的,而且其思想也是囿于西方古典精神的,那个古典的型相所要回答的是关于真和质的问题,而诉诸艺术则是模仿和再现,因此,拉斐尔前派侵入早期摄影中就变成了可理解的事件。有人认为古典摄影中就存在着观念摄影的观点,是把观念的内涵同观念混为一谈的结果,如果说拉斐尔前派作为一种观念内涵在摄影中出现,可以说通,但要是认为拉斐尔前派摄影也是观念摄影那就是不通了。


古典摄影发展到上世纪三十年代引发出的一场争论导致了其终结,这场争论就是卡帕与布列松之间关于摄影的争论。卡帕强调的是照片应该真实,哪怕是把镜头贴到战争的鼻尖,所谓拍得不好的问题是因为不真相,这是古典再现论的要求;布列松的问题是如何使摄影拥有一种艺术性,也就是摄影如何艺术的问题。争论的焦点是艺术性是否会损害照片的真实。受过现代艺术洗礼的布列松的,其问题的提法其实是在一个更大的背景下产生的。当时,1890年代兴起的现代艺术运动已是大潮汹涌,现代艺术沿着表现的精神发展:即再现的条件自身成为核心,所以艺术在某种程度上变成了其自身的主题。也就是说,艺术自身的本质是如何可能的问题。这样的发问形式早在康德对理性进行批判时就产生了,这预示着一种自我意识的产生。因此洛克说:当眼睛看见并感觉一切其它东西时,是不会注意它自己的,它需要艺术,并痛苦地与之保持距离,使之成为其自身的对象。思维自身成为现代思想的发端,现代艺术也就是把自身当成了问题的基础,并不断地追问其本质,而再现已被排除在艺术发展的动力之外。在这一整体精神下,艺术各门类都把自身作为了问题,并不断地宣言其自身的本质含义,以成为历史的委托人。格林伯格总结道:“现代主义的本质在我看来,在于利用一种学科的特有方法去批评该学科自身,而不是去颠覆它,而是在其能力范围内更加坚实地确立其地位”。把这种精神延伸到摄影上就成了布列松的问题:摄影本身是什么?由于卡帕的无距离的看无法面对摄影自身来提问,在这里就分区了一条界线:古典摄影和现代摄影的分离。当然我们今天仍然有这种看的方式存在,但它发展应该说在卡帕那里已终结了,代之的是摄影进入现代艺术的运动之中。


现代艺术运动是个宣言的时代。在阿多诺看来:现代艺术运动应该是通过否定辩证法不断地颠覆自身的。由于现代艺术需要对自身提问,但自身又藏匿难觅,那么每一次关于自身的定义都是一次对自身的否定,在对过去的非真实性和对未来的真实性的驱动下现代艺术将会耗尽自身的能量。摄影也不例外,弗兰克的对摄影的定义无疑地也是一次颠覆。当关于摄影自身的问题从正面无法获解时,正难而反,观念摄影的发问方式已是顺势而为的事了。但是回答什么不是摄影这个问题更难从逻辑上进行推导,而且其把摄影的界线弄得更加含混,而且其“观念”隐含着一种否定的意义,因为作为中心概念的观念(idea),在现代思想发展到最后被要求一种非同一性,那么什么不是摄影则顺理成章地可以变成什么是观念(非)摄影的命题。因此什么不是摄影的设问是在非摄影的领域中去颠覆自身。而观念作为主叙事的是观念自身而不是观念的内涵,因为观念的内涵指向的是观念的对象。有人认为只要是照片表现了观念的内涵就是观念摄影的,这种误解是导致观念摄影泛滥的动因,在此我们不可能把威金的影像称之为观念摄影。在非摄影领域去颠覆自身的观念摄影发展的结局是可想而知的:就是抽空非摄影领域,把其变成空集,使得什么都是摄影成为可能,并最终导致现代摄影的终结。因为当什么都是摄影时,摄影自身是什么就已不再构成一个问题了,而问题将转化为摄影与非摄影之间的差异是什么,也就是我们看到的所谓当代艺术下的摄影。在当代艺术下的摄影只有其媒介性受到重视,而且数码化和无线网的捆绑的摄影方式更加突出的是摄影的媒介性。在这个前提下,对于摄影自身的追问已淹没在各种媒介相互竞争的喧嚣中。和现代艺术对艺术各门类的自身追问不同,当代艺术追问的是艺术自身(观念艺术家科苏斯主张:当代艺术家的唯一作用是研究艺术自身的本质),而此时追问摄影自身已不重要了。当我们看到把当代艺术下的摄影当成观念摄影而泛滥时,那么应该说观念摄影算是已经终结了吧,我不对称地将摄影分为古典摄影,现代摄影,观念摄影,当代艺术下的摄影,无非是想把观念摄影界定在一个历史的界线内,完成一次宏大的叙事,其实观念摄影的策略是现代的,它的发问只能在摄影对自身追问的界线内才成立。[FS:PAGE]


一次偶然的事件让我见证了观念摄影的终结。在本地组织的一次人体摄影活动中,有人以摄影的名义按正常的程序交了三百元以后,没带任何与摄影有关的器材前往拍摄现场,并观看了整个拍摄过程,未留下一张摄影作品。同观念摄影以夺话语权的开端形成对照的是其既没有宣言,也没有留下姓名,事后匆匆离去,但其摄影活动却抽空了非摄影自身。这一天是公元二零零三年八月二十日,离现代艺术运动结束的一九六二年恰恰也是相隔四十来个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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