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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实摄影:一种捍卫良知的方式

2010-12-17 15:39| 发布者:| 查看:1664| 评论:0

我在写了《纪实摄影向何处走?》之后,听到了很多反馈意见和建议,与一些好友也进行了比较深入的探讨,所以近来一直在思考这类问题,于是准备再写一篇《纪实摄影:一种捍卫良知的方式》,来作为这篇文章的前提与补充。《纪实摄影向何处走?》是一篇偏重探讨纪实摄影在图像语言方面问题的文章,但有关纪实摄影的人文意义则谈得很少,很容易给人一种纪实摄影只是特定的拍摄技巧和语言表达的误解……其实文章的本义并非如此,我讲的“解放语言”和“发现”,就是包涵了拍摄者的人文维度的,缺少人文维度,而只讲求技巧性的语言,那叫“驾驭语言”,正是我所反对的。

    人文维度是纪实摄影的前提和归宿。为什么我在那篇文章中没有就纪实摄影的人文维度展开去谈呢?是因为有关纪实摄影的“真实性”这个问题,我当时还没有想出一个比较满意的思路。

   “真实性”这个问题,并不像我们日常所说的是真照片还是假照片那么简单。在文本理论的研究中,“真实性”其实是无法探究的,可以讨论的只能是“真实感”。比如,假照片固然是虚假的,那真照片就一定是真实的吗?也就是说一张照片没有摆拍,没有后期篡改,我们不能说它是假照片,但我们就能因此而说它是真实的了吗?再如,我们每天看到的一切,都可以说是“真”的,街上的人……路上的车……一幢挨着一幢的高楼……如果我们把这些拍下来,难道就可以说我们拍到“真相”了吗?我对此表示怀疑。如果这些就是“真实”的话,那“真实”岂不也太廉价了?

   开始时,我曾想过用“诚”来代替“真”,用“伪”来代替“假”。古人说:“修辞立其诚”,“真”的问题既然太复杂说不清,“诚”就好办一些,只要拍摄者抱着真诚之心去拍,那就不会“伪”。我曾把这个不成熟的想法在一个研讨会上提了出来,唐东平等朋友觉得也有不妥的地方,比如那些被洗过脑的人,非常真诚地拍了一辈子,却很有可能大多是假的,大多是政治宣传片……

   直到一个多月前,我才理出一个新的思路,即纪实摄影是捍卫良知的,所谓“真相”其实是良知的一种能指。

   所谓“真相”,其实是有语境的,是一系列话语过程的一部分。也就是说,它必须是被权力话语所遮蔽所篡改所无视的。比如说一座大楼忽然倒了,如果那天正在刮台风,建楼者就会说是台风刮倒的。但如果那天的台风并不太大,并不足以刮倒一座楼呢?建楼者的话就成为了对“真相”的一种遮蔽一种篡改……于是一切有关这座楼的现场影像、话语阐释、相关资料等等,就都成为了“真相”的一部分。所以“真相”的意义其实不在于“真实”自身,而在于它是非“假”(提供了证据)和反“假”(驳斥了谎言)的。没有谎言,也就无所谓“真相”,当谎言充斥视听,于是“真相”弥足珍贵。捍卫“真相”其实捍卫的不是“真相”本身,而是在捍卫人类的良知。所以说“真相”乃是良知的一种能指。

    如此一来,纪实摄影的人文维度与纪实摄影的本体语言就成为一体的,而非分置的了。也就是说,纪实摄影如果失去了良知,也就失去了其最最深层的所指,就会化为空泛的能指的泡沫。

    而摄影语言,从最根本上说,其实就是在物(物象)与影(影像)之间建构一种意指关系。摄影不同于文学,文学是二级符号,是编码的;而摄影是初级符号,必须运用摄影的手段去进行貌似非编码的编码,也就是一种非常特殊的修辞——反修辞式的修辞。这种修辞方式本身就具有一定的记录性,而纪实摄影则是将这一修辞方式发挥得最为淋漓尽致的摄影门类。从最深的层面讲,这就是纪实摄影的本体语言,而具有这种本体语言的影像,与其他一般性的记录性影像最根本的区别就在于:其可以为人类[FS:PAGE]的良知提供一种“看得见”的能指。

    摆脱开本质主义的纠结,“真”的意义其实更在于反假。而“解放语言”正是反假的根本。因为我们的现实中充满着俗套,谎言与假象正是借助着貌似自然和看似合理的俗套得以横行的。最大的谎言其实不是编造故事,而是绑架语言。

    解放语言就是解放被谎言劫持并绑架了的语义,具体到摄影而言,也就是解放影像,也就是去发现那些在现实中被漠视的所在。于是乎,影像在记录了现实的同时,也“间离”了现实,因为其摆脱了现实中由权力与俗套共谋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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