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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摄影报关于袁夏平遥胡同展览的访谈

2011-2-22 16:24| 发布者:| 查看:1891| 评论:0|原作者:袁夏

 

拍摄,从内心出发

--记广东摄影人袁夏和她的胡同作品

人民摄影报 贾晓霞

 

"为我们留下逝去的家园。"

  "消失的不仅仅是老建筑,还有那一段段无法复原的历史。"

  "悠远的民族文化怎一个‘拆'字了得?"

  "这些影像永远是我心中温暖的记忆。"

  "谁为我们记录了这些即将失去的文明,又是谁在若干年后提起这些遥远的记忆?"

  Thank you for you beautiful and important work that reflect the humanity of the Chinese people and their traditional tires .Very important work!

  这里选取的,是观众在2008平遥展场对一组《消失的胡同巷子》图片的留言。

  用浩如烟海这个词形容在平遥展出的图片一点也不为过,为什么这组片子却如此牵动人心,引起了这么多人的关注和情感共鸣?

  "胡同"的拍摄者袁夏一袭长裙,静静地站立在自己的作品前,舒缓的语调,温婉的气质很难让人把她与她的这组作品联系起来。但这组作品所流淌的低沉而无奈的曲调似乎又与她眉间淡淡的愁绪有着某种契合。

   一个来自南方都市的女子为什么对北方的建筑如此情有独钟?是什么牵动着她,让她将视线落在了那些已经消失和正在消失的胡同小巷里。

   

胡同是我们共同的生活记忆

  袁夏对胡同的情感由来已久,在她眼里,胡同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北方建筑,已成为中国人生活的一部分。她在前言中写到:胡同里不管是大宅门儿、小住家儿,生活得都很安静,因为北平人的生活,步调一向不快......"这是林海音在《在胡同里长大》中描述的她儿时的胡同情形。对于居住在胡同里的普通百姓而言,胡同之外的风云变幻,人世之间的动荡争斗,最终都不过茶余饭后的谈资和过眼的云烟,唯有胡同巷里的恩怨情仇、四合院里的柴米油盐,才是与他们有关的真正的欢乐与忧伤。

  "很多中国人小时候都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但就是这些带着中国人生活记忆的胡同却在一天天地离我们远去。2007年下半年,在北京电影学院进修的袁夏常常置身于那些胡同之中,看到昨天人们还在悠然生活的胡同,转眼却成为一片瓦砾或被列入拆迁范围后,她的心被刺痛了。

  "面对那些联系人类情感纽带的场景的消失,我特别痛心。曾经也走马观花地到过一些欧洲国家,惊叹意大利、法国、德国几百年前的建筑依然完好地站在那片土地上,成为自己国家的象征。而今天,泱泱华夏除了故宫、长城还带着中国文脉人脉外,许多民间的建筑活本都没了。我很难去猜想,当城市规划者们在那古老的墙上刷下一个又一个大大的‘拆'字时,心中可曾有过一丝的不舍?胡同作为中国一个独特的景观,它不仅仅是北京的,也是整个中国的。"袁夏弄不明白,是不是一切要为经济发展让路,为现代化的城市规划让路,把源远流长很地道很中国的建筑粗暴地拆掉,再建起一些不中不洋,没有民族个性与特色的千篇一律的建筑,很多的城市都在干这样的事情。所以,在北京待的那些日子里,只要是周末,只要有时间,袁夏就去拍,要为这些即将消失的胡同留下些什么。但是她拍的速度都赶不上拆的速度。"太快了。"

  透过镜头,袁夏看到那些生活在胡同巷子里的人们特别地安宁,抄着手说话的大妈、拎着啤酒满足地回家去的大爷、坐在门口下棋的中年人......她就在那里等待、观察,那种鲜活的、悠然的生活就这样一步步走进了她的画面。她也在静静地、慢慢地品味着,享受着这不[FS:PAGE]知哪天就成为永久记忆的一切......

   

唤醒人们思考就知足了

  袁夏记录的胡同在平遥展出了,无论是学者还是普通百姓,他们静静地站在作品前,目光停留在那些曾经多么熟悉的地方,他们读懂了画面,也读懂了袁夏的内心,是袁夏让他们的情感有了一个倾诉的地方。一位外国摄影家紧紧地抱着袁夏,眼里闪动着泪花,并留言:very sad(非常痛心)。没有任何形式感,袁夏就这样真实地把现实呈现出来,把她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守望和维护,对扭曲现状的无从与痛心表达了出来。

  袁夏说,"现实如一条川流不息的河流,我静静地穿行在这些将在这个世界上留存时日不多的胡同巷里,撷取最平实的画面,并把它们传递出来。我能做的就是这些,已经非常知足。我们可能改变不了什么,但是我希望能唤醒人们思考,希望人们在写‘拆'字前长远地想想。拍胡同的人很多,也拍得很好,厚重着呢。我急迫地把它们做成展览,发出自己微弱的声音,这是做展览的初衷,是一个拿相机的人想对社会尽的一份微薄责任。"

  在平遥这个被千方百计保护下来的古城做这样守卫人类文化遗存的展览应该是非常有意义的,袁夏建议,平遥在这方面应该发出自己的声音,而且应该做成系列的波澜壮阔的。每年除了综合性的展览,应该还有一类"守卫人类文化生态"方面特别大的专题展览,形成平遥国际摄影大展的标志,就像今年张家口的展览,还可以做的更大规模些。

  让人欣慰的是,很多人像袁夏一样一直没有停止关注胡同等文化遗存的命运,她希望能有媒介把大家集结起来,一个人的声音有限,一群人的声音,一城人的声音,总是会大一些的。"让摄影干点它最本质的记录工作,让摄影对社会有些许作为,多好!"

  袁夏说自己是一个悲天悯人的人,对现实中的很多东西多以一种惋惜批判的眼光去看待,注定不会特别快乐。除了这些胡同,她也在记录城市里很多稍纵即逝的东西。袁夏认为搞摄影的人,安静些才好,"把自己感受到的社会的点滴变化记录下来,汇集起来,就非常好了。" "我的拍摄不是为了展览或出书,而是大千世界瞬息万变,相机就在身边,怎能不去记录呢?也许很多的片子,现在看来没什么看头,但是把时间放长些,一百年,两百年,这些片子就有用了。"

 

忠实于内心的情感去拍摄

  袁夏曾经也想把摄影作为一种消遣或娱乐,但内心的驱使让她无法做到。她说,缘于内心驱使的拍摄与因为"市场"缺什么去拍什么是不同的,"那等于下定单。"游泳场馆靠巨大的发动机制造的间歇性的海浪让她想起永不枯竭波涛翻滚的大海,让她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内在动力。"当我看到胡同里的人们随着巷子的消失,惊恐无助,不知去向时,当我看到胡同里盘根错节多少年的老树,最后倒在雪地里时,当我看到所有的东西都戛然而止,不知道去哪里寻找这种生活的记忆时,我知道我要拍下去,不然我就受不了。我主张忠实于内心、忠实于现实去记录。" 袁夏说,侯登科在《麦客》里融入了自己的情感,他是找到了自己才去拍的。吕楠用了15年的时间在路上行走,完成了《被人遗忘的人--中国精神病人生存状况》、《在路上--中国天主教》和《四季--西藏农民的日常生活》三个系列作品的拍摄。他们都是因为一种生命的驱使。无论外界如何急速,能固守在自己这一方小镜头的大世界里,袁夏感到很幸福,很满足。

  更多的时候她喜欢独处,喜欢一个人沿着安静的小道走向纵深处真实的自己。平遥连日的喧嚣结束了,袁夏静静地漫步古城墙上,体会平遥给予她的感悟。她说,像平遥这样的古城阔墙,在当下千篇一律的中国城市体系中,显得多么突兀,又多么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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