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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同道合者的佳话

2008-10-13 13:11| 发布者:| 查看:1458| 评论:0|原作者: 藏 策

  著名学者赵毅衡教授今天上午到京,前来出席中国比较文学学会的年会。我和宁肯兄到机场接他,中午宁兄做东,三人相见甚欢,倾心而谈,这可谓是一次有着纪念意义的聚会。

        之所以说是有纪念意义的聚会,乃是因为我和宁肯兄今天都还是第一次与赵老师见面,但在以前的近两年中,却已经与赵老师是知交了。

        先说我,我从二十多岁起,就读赵老师的书,但却从未有机会结识赵老师。2006年时,我的《超隐喻与话语流变》一书即将出版,书的序言本来是准备由乐黛云老师写的,可乐老师那时不巧刚刚摔伤了肩骨,根本无法写作。南开大学的张智庭教授遂与赵老师提及此事,没想到赵老师一口答应了下来,并很快为我的书写出极其精彩的序言。赵老师说,他以前就在网上看到了我的文章的,早已对我的“超隐喻”理论非常关注了。赵老师是将符号学、叙述学等西方理论引入中国学术界的奠基者之一,可算是这方面的学术权威,他对超隐喻理论的评析,自然也是最精彩的。

         赵老师在序言中说:“我与藏策从无一面之雅,甚至不知道他在哪个大学任教,但是他的文字却很早就拜读,十分赞赏。他的‘超隐喻’思想,一直让我沉思,经常有所联想。现在藏策的文集即将出版,我想借此机会说说我理解的‘超隐喻’。

    “ 什么是隐喻?隐喻就是一个符号,其能指有两个所指――字面的,喻指的,例如皇帝的袍子,上面绣了龙的图纹,第一所指是一种神话中的动物,第二所指是至高无上的皇权。这两个所指之间的关联,使比喻分成很多类:明喻,隐喻,提喻,转喻,象征,双关,暗指等等。我这里说的是最宽泛的定义,所有这些分类,都可以说是隐喻的变体。

     “  西语Metaphor,既是总称‘比喻’,又是小类‘隐喻’,本来就乱,无怪中文译名更加混乱。我们抛开西语不谈,中文里,总称应该为‘隐喻’,而不叫‘比喻’,不是因为修辞学或符号学书上说的,隐喻不用像似词,‘喻’而‘隐’之,而是因为使用者大多并不感觉他们是在‘一物比一物’。臣子口称天子,并不觉得天子是个隐喻代称;大臣伏呼‘陛下’,并没有觉得这是转喻;太监声声‘老佛爷’,并没有觉得这个比喻不伦不类;小民高呼‘万岁’,不觉得万岁是个不可能的提喻。这些词自然而然指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喻指行为本身被隐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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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老师有关“‘喻’而‘隐’之”的提法,是我以前所没有意识到的,而这一提法极大地丰富了超隐喻理论的内涵。

    赵老师对超隐喻理论的评价极高,他说:“ 超隐喻这个概念,比李奥塔的‘元叙述’或‘宏大叙述’,比德里达的‘逻格斯中心’,都清楚明白,植根于中国语言的历史,更适合中国文化,很值得好好深思展开。既然西方的拼音文字,系词,名词变格,导致西方一连串的理论症结,那么中国的‘指事会意’文字,每个字包含隐喻,就应当催生自己的理论。”

    《超隐喻与话语流变》出版之后,赵老师又专门写了书评《符号学的新面孔》。超隐喻理论后来之所以能产生那么大的影响,赵老师可说是功不可没。赵老师于我,是有着知遇之恩的。

    再说宁肯兄,宁兄是个非常优秀的小说家,已经出版了三部长篇小说:《蒙面之城》、《沉默之门》和《环形女人》,而他的第四部长篇小说不久也即将问世。其中《蒙面之城》获得第二届“老舍文学奖”。宁兄是一个极具文体意识和探索精神的作家,虽然在文学圈内已很知名,但老实讲,与他实际的文学成就仍太不相称。问题出在哪里呢?问题其实就出在当前国内文学理论批评的滞后上,因为用“机顶盒”式的半吊子理论很难读懂像《沉默之门》这样的非常独特的小说。这也再一次证明了我的判断——当今文学批评的症结不是什么“人情批评”、“红包批评”,而是理论观念的滞后。宁肯的人缘不错,写他的评论也不少,但却没几篇真正能说在点子上的。——宁肯虽然没被冷落,但他仍旧是孤独的。[FS:PAGE]

    然而宁肯还是被赵老师发现了。就像赵老师本不认识我一样,他同样也并不认识宁肯,但赵老师发现了《沉默之门》的独特价值。赵老师对于宁肯,同样是有知遇之恩的。

    最后再说我和宁肯兄,其实我与宁肯原本也是不认识的。去年的某一天,《小说月报》的刘书祺兄忽然给我打电话,说《十月》杂志的副主编宁肯到他那里询问我的联系方式,一会就会直接打电话找我。果然十几分钟之后,宁肯的电话就打来了,说他在我的博客里看到了那些研究超隐喻的文章后,如遇知己,希望我也能为他的杂志写一篇有关超隐喻理论学术随笔。于是就有了我今年发表在《十月》第二期上的长文《超隐喻之思——关于一种修辞观的阐释》。就连文章的题目,都还是宁兄帮我斟酌的呢。

    这期间,我和宁肯通过无数次的电话和短信,但就是没见过面。直到这次来鲁院,我们才有了执手言欢的机会——我到鲁院的第三天,宁兄就特意跑来为我接风,同来相聚的还有周新京兄、刘新华兄和兴安兄,此情甚可感也!

    原来博友周新京兄是宁肯的老友,周兄也没和我见过面,看到我的博文后就向宁肯说起,于是才又有了我与宁肯兄的相识。古人云“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而我们却做到“好德”胜于好“利”,亦已成为了志同道合者的的佳话。

    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我与赵毅衡老师,与宁肯兄,天各一方,从无私交,皆为文学之大义而相知相交相聚,此情此景在当今之文坛已属一段佳话,能不令人心生感慨!

    “红包批评”、“人情批评”其实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治文学者失却了求道之心。只要我们的求道之心尚存,探寻真理的勇气尚在,“喻于义”的君子之交就会超越“喻于利”的小人之交而真正成为文学的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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