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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石羊里的西夏》研讨会”上的发言

2008-10-30 17:19| 发布者:| 查看:1395| 评论:0|原作者: 藏 策

  10月24日下午,“《石羊里的西夏》研讨会”在鲁迅文学院会议厅召开。长篇小说《石羊里的西夏》的作者党益民、批评家李建军、李炳银,以及出版社的出版人、责任编辑等到会,与鲁院师生一起就作品展开了研讨。会场安排了速记,有关我发言内容的速记资料,昨天已交给我核对,现整理如下:

 

 

   

    我20多岁时喜欢的格言是:太阳每天都是新的。还有人不能两次跨过同一条河流等等。过了40岁以后,我喜欢的格言变了,我现在喜欢说的是:太阳底下无新事。两者都是对的,不同的是我们的阅历和感受不同了。回来说小说,我一直都在关注小说在今天的最新进展,尤其是网络时代的网络小说,以及80后们写的那些。这些小说给我们的印象是,小说每天都是新的;但是再一想,便又觉得太阳底下无新小说了。比如网络小说,那些连载的,点击率非常高的,以及那些在市场上畅销却又不在主流文坛视野之内的作品,正在与主流文坛的那些“纯文学”小说分道扬镳,而且越走越远了。那么这个分水岭到底在哪里呢?我发现这些不入主流文坛视野的流行小说,其实恰恰正在走向小说当初的原点。比如说那些网络小说,每天发一段,喜欢看的人弄个VIP卡,付费阅读……这多么像古代的说书人与听书人呀?在书坊里,在茶馆里,每天说一段,然后再听下回分解。又多么像晚清时那些“白话报”上的连载小说呀,当时的作家很多都是以此为生的。报纸在当时是一种很新的媒介,而我们今天最新的媒介则是网络。所以我说这些看起来最新的小说,同时又是最原始的,创新其实往往恰是另一种回归。

 

    再说小说的数量,今天的网络小说也与晚清时的那些小说很相似,都称得上是汗牛充栋。陈平原先生当年收集这些小说时,特意跑到了芜湖去寻访阿英的收藏,费了很大的劲儿。那么我们现在设想一下,如果50年以后的学者,像今天的陈平原一样,要研究我们今天的网络小说了,他将要遇到的困难,可能要十倍百倍于陈平原,因为今天的网络小说以及各种流行小说的数量更大了,大到一个学者用一生的时间都未必能读得完。

 

与那些网络小说不同,今天主流文坛的小说,则越来越走向经典化了。如果说网络小说回归到了原初意义上的,原本不入士大夫法眼的“小说”的话,那“纯文学”小说则越来越经典化,地位其实已经相当于古代的诗歌和散文了。我说的分水岭就在这里。

 

有了这么个坐标轴以后,对于我们今天所要讨论的党益民先生的这部小说,就不仅有了相应的定位,而且能发现很多新问题。党益民属于主流文坛的作家,获过“鲁迅文学奖”的,但他的这部《石羊里的西夏》又受了网络小说很大影响,比如“穿越”式的情节设计,以及“玄幻”的色彩,以及大众文化想象中的许多元素。比如看小说的开头时,我就很自然地想到电影《神话》……党先生是有历史情怀的,他试图把一种历史的寓言容纳到一个具有流行小说元素的结构中去,其中既有成功的地方,也有对接得不够自然的地方。我发现这部小说恰好是处在分水岭的交叉点上的。这本身就是一种象征,甚至可以看出某种未来的走向——纸媒小说在很大程度上,也正在向网络写作学习。这可不可以看作是网络小说未来接替纸媒而成为主流的某种热身?

 

这是部历史小说,非常强调历史叙事。我们知道,历史是不可能脱离文本脱离叙事而独立呈现的。但只要你一“叙述”,就会有你的立场和你的倾向,就不可能是完全“客观”的。在这一点上,历史跟小说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区别。问题的关键是“历史”是被如何被“叙述”和“想象”的,想象的方式非常重要。我发现在这部小说里,作者对于党项族历史的想象,并没有超出大众文化语境中的那种历史想象方式,就连其中的历史教训都似曾相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于是这部有关党项民族的历史小说,也就与那些汉族的历史小说,与那些大众传媒中天天热播着的古装电视剧,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了。这本书让我们看到的是什么呢?是大众文化对历史叙事的一种改写。我觉得这是非常值得注意的问题:作为作家的个人,还有多大的可能超跃大众文化为我们预设的所谓历史想象?换言之,我们的心灵还有多大程度的自由?[FS:PAGE]

 

由此想到的另一个问题则是,这部处于雅俗交叉点上的小说,会不会是一种信号,预示着主流文坛作家的某种走向?比如余华那部备受争议的《兄弟》不也同样是“文学规则”屈从于“市场规则”的例证吗?在今天这个大众传媒的时代,作家能否走出被大众文化所规定了的宿命?这既是小说的问题,同时也是一个超出了小说之外的问题。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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