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话语权力,这就叫话语权力。在这场“纪实转向”中,纪实摄影赢得了话语权力,而风光、沙龙等则逐渐地远离了话语权力。该怎样评价摄影的“纪实转向”呢?虽然我一向主张摄影类别的多元化,并且早已预感到“新艺术类摄影”有可能是未来的一大主潮,但我仍对正在发生着的“纪实转向”持肯定和支持的态度。因为在当代中国的特定语境中,纪实摄影确实有着无可替代的作用和意义。不过同时应该指出的是,风光、沙龙,以及形形色色的所谓“艺术摄影”,其本身都是无辜的。但这类摄影中又确实存在着某种“原罪”,只不过罪不在这些摄影门类本身,而在于其摄影语言的被挟持。我在《沙龙摄影的“基因鉴定”报告》一文中曾说: . . 与“艺术摄影”相比,纪实摄影似乎更多地具有着某种天然的基因免疫力,早在20世纪80年代就自觉地走出了所谓的“新华体”,形成了中国当代摄影界里最具人文力度的一个流派。这也正是“纪实转向”最重要的意义所在。所以纪实摄影与艺术摄影在观念上的差异,绝非是一种表面上的“文体”之争,而是深层上的“文本”之争,是摄影语言上的规训与反规训、挟持与反挟持、俗套与反俗套之争。 然而,对于在“纪实转向”中,挤上或被挤上纪实摄影这趟车的大多数摄影人来说,“转向”解决的只是“镜头对准谁”的问题,也就是“拍什么”的问题,而“怎么拍”的问题却远未解决。 当你沿着某个摄影节或摄影展的展线一直向前走,你就会发现绝大多数的纪实作品都太雷同了……当你湮没在这海量的大同小异的纪实影像中时,你犹如置身于一望无际的被复制了的现实的碎片……一如既往的老少边穷脏乱差……吸毒贩毒的片段……街头彷徨的人群…… 当你看得头脑发胀,视觉疲劳之时,你会不由地想:以记录为本的纪实摄影难道就是对现实的不断复制?让摄影人拿着像素越来越高的相机和容量越来越的储存卡,每天去制造越来越多的此类影像,难道这就是“纪实转向”的初衷? 漫漫纪实路,何处是归途? |